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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巫師崇拜與土家族文化
巫師崇拜,即土老師崇拜,從巴人傳承至后來的土家族,延續(xù)了兩千年,無疑產(chǎn)生過很多消極影響,但是作為一種宗教現(xiàn)象的存在,它又與土家族的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特別是在過去的時代,土家族沒有文字記載本民族的文化成果,而巫師往往是本民族掌握知識最多的人(雖然其中不乏大量被歪曲了的知識),傳承民族文化成果的任務就落到了他們身上。應該說,在歷史上,土老師對于傳承土家族文化是起到過積極作用的。
1.土老師對于傳承巴人及土家族民族歷史起到過重要作用。如土老師在率領眾人跳擺手舞時所唱的《擺手歌》,原是由土老師以土家語代代口耳相傳的創(chuàng)世歌,歌中保存了土家族祖先遷徙的歷史,前已述及。又如土老師在跳神時所唱的祭祖歌,還保存了與《世本》、《后漢書》等典籍所記巴人部落起源歷史相一致的史實。如《祭祖·神歌》唱道:
廩君姬兮為女神,
神剛強兮不可凌。
射既共兮皆隨唱,
何以斗兮使勇武?
中箭落兮為鬼雄,
魂魄飛兮在天靈。
神逝去兮天地在,
歌巫祭兮以安神。
這首歌不僅包含廩君遇鹽神女與之共居,后射殺鹽女這段具有歷史真實性的傳說,而且對廩君射殺鹽女的原因提出質(zhì)疑。的確,由于歷史書籍記載的含糊,廩君射殺鹽女之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,雖然不少學者用父系族對母系族的斗爭來加以解釋,但終究缺乏令人信服的證據(jù)。因此,質(zhì)疑之中,無疑包含了對鹽水女神的同情,祭歌因而成了為鹽水女神而吟唱的安魂曲?!都雷?middot;神歌》還唱道:
天生人兮地生人,
吾族母兮為鹽神。
巫羅山兮有五娃,
巴務相兮號廩君。
眾靈山兮有來脈,
子孫旺兮有始先。
歌巫奠兮祀其祖,
遠古流兮至如今。
這段祭祀歌則包含了武落鐘離山五姓推廩君為君長、與鹽水女神共居、繁衍子孫的史跡。與這些巫歌相關的是大量的有關巴人起源的神話傳說,而這些神話傳說也往往是借巫師——土老師之口傳承下來的。土老師為了使反映民族歷史的巫歌能為大眾理解,往往借助于神話傳說故事來闡釋,這樣,巫歌中不詳?shù)牟糠志偷玫郊氈碌恼f明。土家族遠古的歷史就是這樣傳承下來的。
2.土老師是土家族諸多民間歌舞的創(chuàng)造者和傳播者。土家族的擺手舞原本是祭神的舞蹈,是土老師在祭神中創(chuàng)造出來的。擺手舞在后來的發(fā)展中逐漸增加群眾娛樂性的成分,但祭禮的內(nèi)容仍占相當大的比重。擺手舞主要由土老師領跳,其代代傳承也是經(jīng)由巫師領跳的形式而實現(xiàn)的。土家族的跳喪舞,也主要是在土老師的主持下舉行的儀式舞,從歌詞到舞蹈形式都基本上是土老師根據(jù)祭奠亡人的需要,結合巴人祖先的歷史編制而成,其傳承與發(fā)展也少不了土老師的功勞。跳喪舞現(xiàn)已被改編為巴山舞,很有民族特色。沒有跳喪舞,就沒有巴山舞,從這個意義上說,巴山舞也含有土老師的一份創(chuàng)造。
此外,土家族的八寶銅鈴舞也是由土老師創(chuàng)造并傳承的巫舞,現(xiàn)今則已演變?yōu)橐环N民族特色很濃的舞蹈。